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在世界的尽头,存在着一座高耸的残塔。
风孤独的吹拂过黑色的石块,半残的高塔依然固执的矗立在那里。
如果是完整的话,一定可以触碰到天穹吧。
“吴雩,起来!”
我感到了有粉笔头飞到了我的头上。抬头一看,发现数学老师正在瞪着自己。
我打了一个寒颤,站了起来。
我回味起那样的梦境,高耸的残塔直插云霄。
是什么原因呢?总感觉有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我抬起头,数学老师依然很有激情的在讲课。
“该听课了!”小小的激励了一下自己。
一节课的时间逐渐过去,下课的铃声终于想起。我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腿,然后坐下,伸了一个懒腰。
教室里逐渐热闹起来。我窝在角落的座位里,听他们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太喜欢社交——并不是什么精神阴暗之类的,只是单纯的不喜欢而已。不过如果有人主动来找我,我也会相当高兴的露出笑容。我并不讨厌人多,只是比起人多更喜欢一个人而已。因为这个原因,我的人缘算不上差,但也没什么朋友,是班上的“边缘人士”。想必数年之后的同学聚会上也不会有太多的人记得我吧。
“喂,你看最近的新闻了吗?那座楼上又有人自杀了。”一个同学提起了最近电视上的热门事件。
我知道这件事,毕竟就发生在我家旁边。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有五个人从那座大楼上一跃而下,而且都是一些小学初中的小孩子。
这件事无疑在社会上掀起了轩然大波。许多家长跑到政府楼前抗议,说要给孩子减负,也有很多家长因为害怕把自家孩子转到了其他学校。江湖骗子也甚嚣尘上,常常能在大街上看到摆摊贩卖的劣质护身符,招牌上写着:“高僧开光”。
随着自杀人数的不断增加,警方也搜查了整座大楼,但一无所获。种种迹象表明这只是一座废弃的大楼而已。但自杀事件依然在不断的发生。
这样的话题显然吸引了大家的兴趣。在高中无聊的日常下,这样劲爆的话题自然是课间、吃饭以及宿舍夜话里绕不开的话题。大家逐渐聚集起来,也有几个擅长应付这种场面的在中间唾沫横飞的分析。
我听着,感觉很有意思。突然有一个瘦瘦弱弱的女生提出了一个问题:“为什么没有遗书呢?”
声音很小,还没有引起什么波浪就淹没在人声之中。我对那个女生有一些印象。她叫苏巧,平时和我一样喜欢缩在角落里。和我不一样的是我只是更喜欢一个人呆着,而她只是单纯的不擅长应付别人。她时常想尽办法融入大家之中,却时时失败。刚才估计也是同样的尝试吧,不过也是和往常一样失败了。
她看起来有些垂头丧气,我感觉她挺有意思的。不过她刚才提出那个问题倒是引起了我的注意。
是啊,为什么没有遗书呢?
如果一个人自杀的时候连遗书都没有留下,那么说明他对于这个世间已经没有任何的执念和牵挂,只是想让自己的存在如同露水蒸发一样悄然消失——这是一种“纯粹”的自杀。这样的人理应选择更加安静的死亡方式,而不应该是跳楼自杀,因为跳楼这种高调的自杀方式本身就是向世人传递了某种激烈的信息。只是一两个人没有遗书还好,但是五个人都没有留下任何的片言只语,就那样突兀地选择从高楼之上投身而下——这种行为本身就充满了矛盾。
我感觉很奇怪。没有丝毫预兆的死亡,如此突兀的死亡,就像白色画板上撒上去的黑色墨迹一般扎眼。
这种感觉,就像是...意外一样。那种出门遇到车祸一样的意外。
我晃了晃脑袋,驱散了脑中的胡思乱想。“趴桌子上睡一会吧。”我这样想道。
但是那些胡思乱想仍然在脑海里转来转去,就像聒噪的蚊子。
那就闭眼歇一会吧...珍贵的课间如果不用来睡觉将毫无意义。
十分钟就像手指缝里的细沙,第一次张开手时还在,第二次就消失的干干净净。
又是无聊的一天。
虽然确实无聊,但我并不讨厌就是了。
晚自习原本要上到九点五十的,可是因为最近发生的自杀案件,早放了一节课,改到了九点。
原本三个星期放一次的周末假期仅仅过了两个星期就放了,还放了四天。
四天!整整四天的假期!
自从上了这个高中之后假期资源就变得越发稀有了。这样慷慨的假期时间即使是我也相当激动。
晚自习下课,我像往常一样站在教学楼前等一个叫做左梦宇的家伙。他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似乎是那次我骑车回家的时候他向我打招呼,于是就这样慢慢认识了。
他认为我的笑起来还是挺好的,屡次三番说要介绍对象给我。
但是女朋友这种东西,想想就很麻烦好吧。
今天的天气不错,天上的星星闪耀如同钻石一般,一轮月亮悬挂于远处绵延山峦的剪影之上。
走神的时候,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
“吴雩,别走神了,走,今天去网吧。”
我回过神来,看见左梦宇笑嘻嘻看着我。
“可。”我也露出了笑容。
于是到了网吧。
“网管,开两台机子,一个半小时!”左梦宇熟练的呼喊网管。
我们俩选了靠近角落的位置。我看着电脑的屏幕,白天的设想依然徘徊在心头。
那种奇异的不协调感让我感觉有什么堵在了嗓子眼上。
似乎有什么不好的预感。
但是无所谓,打游戏先!
于是打开了现在颇为火爆的电脑游戏“英雄无间”。
“你拉我。”左梦宇说。
...
一个小时十五分钟后,我俩还在鏖战,但是弹出了时间仅剩十五分钟的弹窗。
“要不再开半小时?”左梦宇问我。
“可。”我搓了搓手。
...
四十五分钟后,两人从网吧里出来,看见月亮挂得很高。
“十一点了我去,还没觉怎么事呢!”左梦宇感叹。
“确实,一玩就忘时间了。”我也叹息。回去估计要挨骂咯。
“走了!”左梦宇骑上车子,走了。
“嗯。”我点头,也骑上了车子。
十一点城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但是因为连续自杀事件的发生,这四周显得格外冷清,连灯光都比平时暗很多。
灯光的暗淡显得天上的月亮更加有存在感。我抬头看天,看见苍白的月亮镶嵌于天空之上,就像黑色玻璃下垫着的白色纸张。
安静,太安静了,似乎只剩下了自己车子的声音。
废弃大楼深黑的剪影在月光下隐隐可见。
我发现了周围的异样。
但已经来不及了。
不知怎么的,仿佛无意识一般的,我在大楼前停下了车子。
安静,太安静了,仿佛连月光的倾泻都有了声音。
我听到了一声叹息,很轻,但确确实实的响在了我的耳边。
我的身体不知怎么的就开始自己动了起来。
意识在逐渐的钝化,视野仿佛也缩小了一般。
我越过了那些警戒线,那些黄色的警戒线相当碍事。
没有扶手的楼梯,黑洞洞的陈列于楼道之中,仿佛无尽一般的向上螺旋。
我攀爬着,一层又一层。
最终到达了顶楼。
大楼并不低,足以俯瞰大部分的城市。
眼前城市的大部分依然灯火通明,就像一个仍然在呼吸的巨兽。
这是一种病态——我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了这样的念头。如果从更高的天空看的话,位于市中心却暗淡无光的大楼就像是坏死的组织一般吧。
俯瞰风景带来的广阔视野与平日里狭窄的现实形成对比,我产生了一种轻微的不协调感。这种不协调感不知怎么得越来越强烈,直到我失去了对周围世界的实感。
我在飞翔呢?我在坠落呢?
抑或是,我在向天空坠落呢?
我睁开眼,看到了一个身影。
白色的衣装在惨白月光下起舞,纯白的纤细少女踏月而行。
这是“幻觉”呢?还是“现实”呢?
后背碰到了坚实的地面,我清楚的听到了骨头碎裂的清脆声音。
意识陷入了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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